清明節 農村一景


台北好友-大鈞帶母親來深溝村住一晚,母子倆人行李輕便,不打擾在地友人,訂民宿、自行搭車,清晨醒來散步田間,悠晃小村子一圈,享受靜謐與自在。
很欣賞這樣的中年男子與年邁母親的輕旅行方式,無需太多花費,但需要的是長時間的用心與看似隨性的細心體貼,就以"深溝村"這個選擇來說,大鈞常自嘲是天龍國人,與多數都市人一樣對於農村人的生活總有驚訝與不解之處,但他透過《米米之音》農村廣播,透過各種報導一一認識這個農村裡的人與事,有時會以近乎看鄉土劇似的追問:後來呢?!因此這天也才能自己熟門熟路地為自己母親導覽,不知鈞媽心中是否會冒出這句獨白:你這孩子原來不是只會混台北的娛樂界啊!(好,大米承認,鈞媽不會說出這種話,純粹大米自己愛OS)平時有意無意的關心農村變化,有機會親臨現場而更加深體會,皆可見"天龍鈞"長期的用心。至於細心之處則在吃與住的安排,鈞媽行動無礙,但退化的關節總是不好走遠,盡量規劃進出方便、單純的路線,再則是吃素的關係,也提早調查素食餐廳的位置,特地選用支持在地食材、料理美味的素食餐廳(如:鹿野苑、素人食堂⋯)
其實,誰家沒有母子情結或母女、父子或父女的課題呢?它像治不好的慢性病,不礙事,但探究起來總令人不太愉快,從他們母子的對話與互動中也偶爾透露一點緊張氣氛,但總能很快的化解,除了靠信任與愛,大概沒有更好的解方了吧。
務農生活對鈞媽而言,除了苦,很難再有別的記憶了,苦到她皺著眉,彷彿再提起那些日子,酸苦立即湧上心頭般的痛楚,不願多說,只輕聲告訴兒子自己再也不想讓雙腳陷在那些爛泥裡了⋯
原來,鈞媽是苗栗客家人,憶起兒時家中七甲田地,總有忙不完的田事,時隔5-60年身體對當時溫度感受還深刻入骨,總在春寒料峭時春耕,酷暑難耐時收割,農田缺水時還曾靠人力一瓢一瓢的舀水灌溉,相對當今灌溉系統便利的農耕方式真是天壤之別,早年台灣農家人認命,苦過來的日子怎捨得讓後代再嚐,難怪農家長輩們毫無懸念的一股腦兒反對孩子務農,當我們敬佩著那時的農人如何如何時,鈞媽低頭輕嘆一句:尤其我們客家女人更是堅忍不說苦的個性吶!
大米身為沒種田的村民,只能開車帶她們到水田邊探望正在手工除草、撿福壽螺的年輕女農們,大鈞擔心母親不便走在狹長的田梗上,正想阻止,只見鈞媽縱使膝蓋不利索卻毫不遲疑地走進田間。
跨世代女農談起農事跟男人聊當兵沒兩樣,但不是炫耀當年勇,而是技術交流與料理田間生物的經驗談,鈞媽務農當年是沒有福壽螺危害的年代,面對田裡的螺不是除惡務盡,反而田螺是農村營養來源之一,她看著年輕女農種著七分地,不灑農藥、手工撿螺與除草的友善耕作方式直說太辛苦,但女農竟能笑容滿面又自信的告訴她:「比起阿姨那時候,現在都機械化種田,輕鬆太多了!」果真,路上又遇見一位小農正舉辦農事體驗的活動,那些赤腳踩在爛泥裡的大人小孩們,臉上沒有愁苦,全是純真喜悅的笑意啊!
這一趟農村小旅行,鈞媽感性地向兒子道謝,來深溝村住一晚,在現代農村樣貌與兒時記憶映照下,感觸良多,原不忍回憶過往艱辛歲月的自己,因看見新生代女農對田間工作的熱情,重燃對農業與農村的信心與希望。
廣播人也很感謝像大鈞這樣的朋友,默默挺農村廣播不說,以實際行動走進現場,甚至陪母親回憶那些酸甜苦澀的日子,願意傾聽總能有意外的收獲!

如果,農人的故事能被聽見,耕作的價值會被重視,農人的尊嚴或可重建⋯
如果,農村的故事能被聽見,簡樸生活的美好會被珍惜,被功利社會擊垮的靈魂或可安頓⋯

農村廣播勢必繼續放送下去!

清明節這天,我們都不在祭祖的現場,但是慎終追遠的心思或有雷同,回憶過往、思忖未來,只要願意多用一點心,為家人為土地盡一點力,其實都不難。

圖片地點:土拉客實驗農家園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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